霍去病墓石刻之谜:西汉‘马踏匈奴’为何用最粗犷的刀法成就最伟大纪念碑?

   2025-10-25 读到书院章伟0
核心提示:咸阳塬的风裹着黄土,吹过霍去病墓前的青石。站在墓冢前,视线会先被那尊 “马踏匈奴” 拽住 —— 不是因为精致,反是因为粗粝。

咸阳塬的风裹着黄土,吹过霍去病墓前的青石。站在墓冢前,视线会先被那尊 “马踏匈奴” 拽住 —— 不是因为精致,反是因为粗粝。青石没被磨得光滑,表面留着密密麻麻的凿痕,像没来得及抚平的战场伤疤。马的身子宽而沉,四蹄扎在石基上,鬃毛用三道深沟刻出,不飘不软,像刚从漠北的风沙里奔回来,肩背还绷着劲。马腹下压着个匈奴人,手臂曲着,脸埋在阴影里,衣纹是乱的,凿子凿出的沟痕深且陡,摸上去硌手,像他挣扎时抓出的血痕。

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 “好雕塑”。比它早几十年的秦兵马俑,连铠甲的甲片纹路都刻得清清楚楚,士兵的发丝根根分明。可 “马踏匈奴” 不一样,它的线条硬,转折急,没有多余的装饰,连马的眼睛都只是浅浅凿了个轮廓,却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劲。站在它面前,没人会觉得这只是块石头 —— 会觉得马在喘气,匈奴人在挣扎,连风都带着漠北的寒意。

很少有人知道,这尊石刻背后,藏着西汉最烈的一段风骨。霍去病十七岁上战场,带着八百骑兵,从长安出发,一路奔到漠南,把匈奴的部队搅得稀烂。汉武帝封他为冠军侯时,他还是个没长齐胡子的少年。后来他打河西,过焉支山,六天扫平五个匈奴部落,把匈奴人唱的 “失我焉支山,令我妇女无颜色” 刻进了史书。再后来漠北之战,他率军北进两千多里,一直打到狼居胥山,在山上祭天,把西汉的旗帜插在了匈奴人的腹地。

可这样的少年将军,却在二十四岁那年没了气息。汉武帝疼他,把他的墓修在自己的茂陵旁边,形状堆成祁连山的样子 —— 那是霍去病征战过的地方,山上有他踏过的草,流过的血。汉武帝还下旨,让工匠在墓前刻石,不是刻碑文,是刻实实在在的动物、人物,要让后世的人,一看到这些石头,就想起霍去病的战功。

“马踏匈奴” 就是这批石刻的核心。工匠没把霍去病雕在石头上,反而雕了一匹马,一匹把匈奴人踩在脚下的马。这马不是宝马良驹的精致模样,它壮,沉,带着股蛮劲,像霍去病带兵时的样子 —— 不讲究章法,却能直击要害。匈奴人也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,是缩着的,挣扎的,像被西汉铁骑打垮时的狼狈。可偏偏是这样不 “好看” 的造型,把 “犯我强汉者,虽远必诛” 的底气刻得明明白白。

有人说,这石刻的粗犷是因为西汉的工艺不行。可看看同一时期的其他东西 —— 满城汉墓里出土的错金铜博山炉,炉身上的山峦、神兽刻得层层叠叠,连山上的小树都有细到毫米的纹路;长沙马王堆的帛画,色彩鲜丽,人物的衣袂飘带像真的会动。西汉的工匠不是刻不出精致,是他们不想在霍去病的墓前刻精致。

霍去病的一生,本就不是精致的一生。他带兵时,汉武帝赐他好酒好肉,他宁愿让食物放坏,也要分给士兵;他打仗时,不按常理出牌,常常带着部队深入匈奴腹地,靠缴获的牛羊当粮草。他的战功不是靠精雕细琢来的,是靠拼,靠闯,靠一股不管不顾的劲。工匠们懂他,所以不用细刀,用粗凿,不用打磨,留着凿痕 —— 这些凿痕不是瑕疵,是霍去病的战马踏过的黄沙,是他士兵手中的刀痕,是西汉军队一往无前的气势。

墓前的其他石刻,也透着一样的粗犷。卧马趴在地上,身子蜷着,却不是温顺的样子,前蹄微微抬起,尾巴夹在腿间,像是在蓄力,下一秒就要站起来狂奔。它的背是平的,用凿子削得直愣愣的,没有弧度,却比任何曲线都让人觉得有力量。伏虎更绝,身子缩成一团,头埋在前爪里,可背上的线条硬得像钢条,连身上的斑纹都不是刻出来的,是顺着石头的纹理凿出的沟,一看就知道,这不是温顺的猫,是能一口咬断猎物脖子的虎。

还有那尊 “野人抱熊”,人跟熊抱在一起,分不清谁在用力,谁在挣扎。石头的边缘没磨平,还留着凿子敲过的痕迹,像两个人扭打时抓出的伤痕。工匠没刻出人的脸,也没刻出熊的眼睛,可就是这模糊的轮廓,比清晰的五官更让人觉得紧张 —— 仿佛能听到人的嘶吼,熊的咆哮。

这些石刻,都有个共同点:没完成。不是没刻完,是工匠故意不刻完。“马踏匈奴” 的马腿下面,还留着一大块没凿掉的石头;卧马的尾巴,只是从石头里凿出个大概的形状;伏虎的爪子,连指甲的轮廓都没有。可就是这些 “没完成” 的地方,让石头活了起来。像马腿下的石头,不是多余的,是马站在地上的根基,是它踏住匈奴人的底气;像卧马的尾巴,不是没刻完,是它夹着尾巴准备发力的瞬间。

西汉的工匠,懂石头,更懂霍去病。他们知道,霍去病的精神不是靠精致的线条能表达的,是靠石头本身的劲,靠凿子敲下去的狠劲。这些石刻,不是给人看 “美” 的,是给人看 “气” 的 —— 是西汉的底气,是霍去病的骨气。

后来的人,看懂了这股气。李白路过霍去病墓,写 “功成画麟阁,独有霍嫖姚”;杜甫也写 “借问大将谁,恐是霍嫖姚”。他们没夸石刻有多好看,可他们都知道,这墓前的石头,藏着西汉最烈的风骨。

到了现代,考古学家来研究这些石刻,说这是 “循石造型”—— 工匠顺着石头本来的形状,凿出想要的样子,不勉强,不刻意。可这 “循石造型” 的背后,是工匠对霍去病的懂。石头本来的样子是粗的,硬的,像霍去病的性格;凿子敲下去的痕迹是深的,急的,像霍去病打仗的样子。

现在再去看 “马踏匈奴”,还是会被那股粗粝的劲震住。马的肩背还是宽的,匈奴人还是缩的,凿痕还是硌手的。风从咸阳塬吹过来,带着黄土,落在石头上,像给这尊石刻添了层历史的包浆。

有人问,为什么最伟大的纪念碑,要用最粗犷的刀法?因为伟大的不是线条,是线条里藏的精神。秦俑精致,可它是陪葬,是守护;“马踏匈奴” 粗犷,可它是纪念,是精神。它纪念的不是霍去病一个人,是西汉那批敢打敢拼的将士,是那个 “犯我强汉者,虽远必诛” 的时代。

那些粗凿的痕迹,不是工艺的缺陷,是历史的印记。每一道凿痕里,都藏着霍去病带领士兵冲锋的身影,藏着西汉铁骑踏过漠北的声音,藏着一个王朝最硬的底气。

现在,来霍去病墓的人越来越多。有人摸一摸 “马踏匈奴” 的凿痕,有人对着卧马拍照,有人在伏虎前驻足。他们可能不懂雕塑,不懂 “循石造型”,可他们都能感受到那股劲 —— 那股从西汉传下来的,不服输,不怕难的劲。

这就是 “马踏匈奴” 的秘密,也是霍去病墓石刻的秘密。它不用精致的线条,不用华丽的装饰,只用粗粝的石头,用狠劲的凿痕,就把一个时代的精神,一个英雄的风骨,刻了下来,传了下去。

它不是最 “美” 的雕塑,却是最伟大的纪念碑。因为它刻的不是石头,是灵魂 —— 是霍去病的灵魂,是西汉的灵魂,是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,永不低头的灵魂。

风还在吹,石头还在。“马踏匈奴” 还站在那里,像它站了两千多年那样,四蹄扎实,肩背绷劲,把匈奴人踏在脚下,也把西汉的风骨,牢牢地刻在了咸阳塬上,刻在了中国人的心里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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