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朝从皇帝到平民都喜欢黑色 这个黑色背后有什么故事吗

   2025-10-25 读到书院章伟00
核心提示:公元前 211 年秋收刚过,下邽县的风已经带了凉意。黑夫从地里扛着粟穗回来时,衣角被田埂上的荆棘勾破了个小口,露出里面泛黄的

公元前 211 年秋收刚过,下邽县的风已经带了凉意。黑夫从地里扛着粟穗回来时,衣角被田埂上的荆棘勾破了个小口,露出里面泛黄的衬布。阿芷正坐在院角的石磨旁,手里攥着一团黑布,见他回来,抬头喊了声:“快把衣裳脱了,趁天没黑补好。”

黑夫把粟穗倒进陶瓮,解下外面的黑衣。这衣裳是去年阿芷用家里种的麻纺了线,再去镇上染的黑布缝的,穿了快一年,袖口、领口都磨出了毛边,却还是透着深黑 —— 阿芷染布时舍得放栎实,煮了三遍,颜色沉得很。

“村里张大妈昨天还来问染布的方子,说她家小子要去县里当差,得备件黑衣。” 阿芷用粗针穿了黑线,一针针缝着破口,“她说之前染的布洗两次就发灰,不像咱们家的,下雨淋了也不掉色。”

黑夫蹲在旁边,看着阿芷手里的黑布。秦朝的百姓穿黑衣,不是谁喜欢,是官府默认的规矩。他小时候还见过有人穿褐色、灰色的衣裳,后来里正传过话,说官府提倡穿黑,渐渐地,镇上染坊里最俏的就是黑布,其他颜色的染料都少见了。

“为啥非要穿黑?” 黑夫想起去年去咸阳送粮时,见过县里的吏员,穿的也是黑衣,只是布料比他的细,腰间系着黑带,上面挂着个黑色的印囊。就连城门上挂的旗帜,也是黑底的,风吹着哗啦啦响,看着比其他颜色的旗子更庄重。

阿芷抬头看了他一眼,手里的针没停:“前儿里正家的儿子回来,说在咸阳听博士讲的,说咱们大秦是水德,水德就该尚黑。” 她也不懂啥是水德,只知道染黑布的栎实在山里到处都是,不用花钱买,煮染的时候加把草木灰,颜色还牢,比染红色用的茜草便宜多了 —— 茜草要去南边买,一小捆能换两斗粟,寻常百姓哪用得起。

黑夫没再问。他去过咸阳,知道那地方的黑比下邽县更甚。去年送粮到咸阳城外的粮仓,远远望见皇宫的方向,宫墙是深灰色的,屋檐下挂的灯笼是黑纱罩的,连往来的官车,车轮都是涂了黑漆的。有次凑在城门口看,见一队骑兵从城里出来,马身上披的甲片是黑的,旗帜上绣着白色的字,也是黑底托着,看着格外精神。

那天在咸阳街头,他还见着了更大的场面 —— 皇帝的仪仗从街上过。最前面是两队持戟的卫士,穿的黑衣上绣着金线,手里的戟杆都涂了黑漆;后面跟着马车,车厢是黑色的,顶子上盖着黑布,四匹马拉着,马鬃都梳得整整齐齐,系着黑缨。街上的人都跪下来,黑夫也跟着跪,只敢偷偷抬眼,见车帘掀开一角,里面坐着的人穿着玄色的袍子,领口、袖口绣着红色的纹,黑得发亮的料子,一看就不是寻常布。

后来他跟粮仓的老兵聊起,老兵说那是皇帝穿的 “玄衣绛裳”,玄就是黑,绛是红,是天子的礼服。秦朝的皇帝爱穿黑,宫里的妃嫔、大臣,穿的也多是黑、紫黑的衣裳。“博士们说,周是火德,咱们秦灭了周,就是水德,水克火,所以水德的王朝得尚黑。” 老兵边用黑陶碗喝着粟粥,边说,“这可不是随便定的,是先帝在位时,让李斯大人跟博士们议了好久才定的规矩。”

黑夫听不懂什么火德、水德,却记得老兵说,以前秦国还没统一的时候,就有贵族穿黑衣。他爷爷说过,早年秦国人在西边种地,那边多山,栎树多,用栎实染布方便,而且黑衣耐脏,下地干活、打仗都合适。后来秦国越来越强,打了胜仗,就有人说黑衣能带来好运,慢慢的,穿黑衣的人就多了。

等秦始皇统一了六国,就把尚黑定成了制度。不仅衣裳要黑,连祭祀用的礼器也得是黑的 —— 黑陶的鼎、黑漆的案,连供奉的牺牲,都得选黑毛的羊、黑毛的猪。黑夫去年在咸阳见过一次祭祀,在城外的祭坛上,博士们穿着黑色的长袍,手里捧着黑陶的礼器,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话,整个场面静悄悄的,只有风吹着黑旗的声音,看着比村里的祭祀庄重多了。

阿芷把衣裳补好了,递给他:“试试,看合身不。” 黑夫穿上,袖子刚好到手腕,虽然有点紧,却很结实。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黑衣,又想起咸阳的皇宫,想起皇帝的玄衣,忽然觉得,这黑色好像把秦朝的人都连在了一起 —— 不管是皇帝还是平民,都穿着黑色的衣裳,只是布料不一样,做工不一样。

“下个月去镇上,再染一匹黑布吧,给孩子做件新衣裳。” 阿芷收拾着针线,“今年的栎实收得多,煮染的时候多煮会儿,能穿到明年。”

黑夫点点头。孩子现在穿的黑衣是前年缝的,已经短了,袖口卷了两层,露出细细的手腕。他想起孩子第一次穿黑衣时,高兴得在院子里跑,说跟里正家的小子穿的一样。那时候孩子还问:“爹,为啥咱们都穿黑衣裳?” 黑夫当时没答上来,现在想想,或许不用答 —— 就像地里种粟、灶里煮粥一样,穿黑衣已经成了秦朝百姓的日常。

不过黑夫也见过不穿黑衣的人。去年在咸阳,见过几个从南方来的商人,穿的是浅色的绸子衣裳,引得路人都回头看。还有一次,见一个老博士,穿的是深蓝色的长袍,里正家的儿子说,那是因为老博士研究的是古礼,有时候会穿以前的衣裳。但这些人终究是少数,大多数人还是穿黑衣,就连街上乞讨的乞丐,身上的破衣裳也是黑色的,只是洗得发白,补丁摞着补丁。

有次黑夫跟粮仓的老兵聊天,问他:“这水德尚黑,真能让大秦长久吗?” 老兵放下黑陶碗,叹了口气:“尚黑不尚黑,跟长久不长久,哪能扯到一块儿?关键是老百姓能吃饱饭,能安稳过日子。你看咱们穿黑衣,要是能天天有粟粥喝,有黑衣穿,谁还愿意折腾?要是连饭都吃不饱,衣裳都穿不上,再尚黑也没用。”

黑夫觉得老兵说得对。他穿黑衣,不是因为信什么水德,是因为黑布便宜、耐脏、结实,适合下地干活;阿芷染黑布,是因为栎实不用花钱,能省下粟去交租。至于皇帝穿玄衣,官吏穿细布黑衣,那是他们的规矩,跟百姓没关系。百姓只关心,穿的黑衣能不能挡住风,能不能耐住磨,能不能让家里人有衣裳穿。

今年夏天,下邽县闹了场小灾,地里的粟收得少,交完租,家里的粟瓮见了底。阿芷把家里的旧黑衣拆了,重新纺线,再染黑,缝成了两件小衣裳,给两个孩子穿。衣服比之前的薄,却还是黑色的。孩子穿着新缝的黑衣,照样在院子里跑,只是不像以前那样喊着 “跟里正家的小子一样” 了 —— 里正家的小子上个月被征去修驰道,到现在还没回来。

黑夫有时候会想,这黑色到底象征着什么。是博士说的水德,是皇帝的威严,还是百姓的日子?他见过咸阳皇宫里黑得发亮的玄衣,也见过村里乞丐身上洗得发白的黑衣;见过祭祀时庄重的黑陶礼器,也见过家里用了好几年的黑陶碗。这黑色,好像能装下秦朝的一切 —— 装下皇帝的雄心,装下官吏的规矩,也装下百姓的辛苦和希望。

秋收后的一天,里正来村里传旨,说皇帝要去泰山封禅,全国都要挂黑旗,百姓要穿黑衣迎接。阿芷赶紧把家里最好的黑衣拿出来,给黑夫和孩子都换上。那天,黑夫跟着村里人去了镇上,见街上挂满了黑旗,往来的人都穿着黑衣,连镇上的染坊,也挂出了新染的黑布,上面系着红绳,看着格外显眼。

黑夫站在人群里,看着远处的官道。他知道皇帝不会来下邽县,却还是跟着大家一起等。风一吹,黑旗哗啦啦地响,身边的人都穿着黑衣,黑压压的一片,像地里成熟的粟穗,又像咸阳城外的黑甲军队。那一刻,他忽然觉得,这黑色不仅仅是一种颜色,更是大秦的样子 —— 庄重、实在,像地里的土,像山里的栎树,虽然不花哨,却能让人踏实。

后来,黑夫听去咸阳的人说,皇帝封禅时穿的玄衣,是用最好的丝绸做的,染了七遍,黑得能映出人影,领口绣着日月星辰的图案。他想象不出那样的衣裳是什么样子,只知道自己身上的黑衣,是阿芷用麻线缝的,染了三遍,虽然粗糙,却能挡住风,能让他下地干活时不冷。

阿芷后来又染了几匹黑布,给家里人都做了新衣裳。她染布时,还是会多放些栎实,煮上三遍,说这样颜色牢,能穿得久。黑夫穿着新的黑衣,去地里种粟,去镇上交租,去山里砍柴,衣裳上沾了泥土,蹭了草屑,却还是透着深黑 —— 就像秦朝的日子,虽然辛苦,却也实实在在地过着。

有时候,黑夫会跟孩子讲咸阳的黑衣,讲皇帝的玄衣,讲博士说的水德。孩子听不懂,只问:“爹,咱们的黑衣能穿到什么时候?” 黑夫摸着孩子的头,看着院子里晒着的黑布,说:“能穿到你长大,能穿到你也种粟、染布的时候。” 他不知道秦朝能存在多久,也不知道这尚黑的规矩能延续多久,只知道只要还能种粟,还能染布,家里人就能有黑衣穿,就能有饭吃 —— 这就够了。

秦朝的黑,从来不是什么玄乎的水德学说,也不是皇帝一时的喜好。是栎树满山的秦地,给了百姓染黑布的便利;是耐脏结实的特性,让黑衣成了百姓的首选;是统一后的制度,让黑色成了王朝的符号。从皇帝的玄衣绛裳,到官吏的细布黑衣,再到平民的粗麻黑衣,黑色像一条线,把秦朝的人、秦朝的日子串在了一起。它不鲜艳,不张扬,却透着一股实在劲儿 —— 就像秦朝的百姓,不图什么富贵,只图有件黑衣穿,有碗粟粥喝,能安稳地过日子。

只是后来,黑夫听说咸阳乱了,起义军打了进来,皇帝死了。再后来,新的官府来了,说不用再尚黑了,染布可以选别的颜色。阿芷去镇上买染料时,见染坊里摆着红色、黄色的染料,比黑布贵了不少。她想了想,还是买了栎实,回家染了黑布 —— 她说黑色耐脏,适合种地,而且孩子们穿惯了黑衣,换了颜色会不习惯。

黑夫还是穿着黑衣,去地里种粟,去山里砍柴。衣裳上的黑布,还是阿芷染的,煮了三遍,颜色沉得很。他有时候会想起秦朝的日子,想起咸阳的黑旗,想起皇帝的玄衣,想起博士说的水德。他知道秦朝没了,尚黑的规矩也没了,可他身上的黑衣,还在陪着他过日子 —— 就像秦朝的那些日子,虽然短,却也实实在在地留在了他的记忆里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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