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万历十五年》的暗线:张居正改革人亡政息的背后,是文官集团的集体摆烂

   2025-10-25 读到书院章伟00
核心提示:万历十五年的春天,北京城里还飘着点寒气。吏部文选清吏司的主事陈治本,揣着个暖手炉,缩着脖子进了衙署。刚坐下,小吏就捧着一

万历十五年的春天,北京城里还飘着点寒气。吏部文选清吏司的主事陈治本,揣着个暖手炉,缩着脖子进了衙署。刚坐下,小吏就捧着一摞奏折进来,低声说:“陈大人,这是昨天各省报上来的缺官名单,您看看?”

陈治本翻开第一本,河南彰德府知府空了三个月,陕西按察使司佥事空了两个月,还有几个县的知县,走了快半年,没人补。他叹了口气,把奏折推到一边 —— 补官?得内阁点头,内阁首辅申时行现在就怕得罪人,这种事,能拖就拖。

窗外的老槐树上,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着。陈治本想起十年前,那会儿张居正还在,可不是这样。那时候考成法管着,各省的缺官得按日子补,谁要是敢拖,考成簿上记一笔,轻则降薪,重则丢官。现在呢?张居正死了才五年,考成法早没人提了,连带着一条鞭法,也在地方上变了样。

他刚入仕那会儿,跟着老御史去过一次江南。当时一条鞭法刚推行,农户交粮不用再挑着担子往粮站跑,折成银子交上去就行,省事还少受盘剥。可去年再去,地方官又加了 “耗银”,说是银子熔铸有损耗,得多交一成。农户们敢怒不敢言,陈治本想管,却被当地知府拉住:“陈大人,大家都这么干,您要是较真,咱们这一省的官,都得跟您急。”

这话没掺假。文官集团里,早就形成了一套 “规矩”,谁也别破。张居正当年就是破了规矩,才落得死后被抄家的下场。

张居正刚当首辅那几年,万历还是个孩子,凡事都听他的。他想改革,先从考成法下手。以前文官办事,全凭自觉,办得好没奖励,办不好也没惩罚。考成法一出来,把要办的事列个清单,登记在簿,办完一件销一件,没办完的,按轻重罚。

有个户科给事中,负责催缴江南的赋税,拖了三个月没完成,张居正直接把他降了职,调到云南做了个闲官。这事在朝堂上炸了锅,不少文官联名上书,说张居正 “专权”“擅改祖制”。张居正不管这些,该罚的罚,该升的升,没几年,朝堂上的风气还真变了点,至少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偷懒了。

接着就是一条鞭法。明朝的赋税向来复杂,有粮食,有布匹,还有各种劳役。地方官趁机层层加码,比如收粮食时,说粮食潮了,得多交几斗;收布匹时,说布匹织得差,得再补几匹。农户们苦不堪言,可文官们靠着这些 “损耗”,日子过得滋润。

一条鞭法把所有赋税劳役都折成银子,直接交给官府,中间环节少了,文官们捞钱的路子就窄了。这下反对的人更多了,连一些以前支持张居正的文官,也开始暗中抵制。有个礼部尚书,在朝堂上跟张居正吵:“祖宗定下的赋税制度,行了几百年,岂能说改就改?这不是乱了章法吗?”

张居正反驳:“祖宗定下制度,是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,不是让官吏中饱私囊。现在百姓负担重,国库却空虚,不改,怎么行?”

吵归吵,张居正有万历撑腰,一条鞭法还是推下去了。可他没料到,自己一死,这些改革就成了 “罪证”。

万历十年,张居正病逝。刚过半年,御史李植就上书弹劾张居正,说他 “贪赃枉法”“生活奢靡”,还说考成法是 “苛政”,一条鞭法 “害民”。紧接着,更多文官站出来,你一言我一语,把张居正骂得狗血淋头。

万历皇帝一开始还护着张居正,可架不住文官们天天上书。而且他长大了,早就不满张居正当年的严格管教,比如张居正不让他随便花钱,不让他宠幸宫女。现在文官们说张居正的坏话,正好合了他的心意。没过多久,万历下旨,抄张居正的家。

抄家的队伍到了张居正老家江陵,把张家翻了个底朝天,最后搜出银子十万两,还有一些字画古玩。这在文官里,其实不算多 —— 当时一个三品官,要是稍微动点心思,几年就能攒下这么多。可文官们却把这事大肆宣扬,说张居正 “伪君子”“两面三刀”,一边劝皇帝节俭,一边自己贪赃。

更狠的是,他们开始废除张居正的改革。考成法首先被废,文官们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,办事拖拖拉拉,反正没人考核。有个兵部主事,负责清点京城的军备,拖了半年都没弄完,问他原因,他说:“军备繁杂,得慢慢理,急不得。” 其实他是怕查出问题,给自己惹麻烦,干脆拖着。

一条鞭法在地方上也变了味。有的地方官把银子折成粮食,说 “百姓还是交粮食方便”,其实是粮食容易克扣;有的地方官加征 “手续费”,说 “收银子得找人押运,得花钱”,这些钱最后都进了自己腰包。

内阁首辅申时行看在眼里,却不敢管。申时行是张居正提拔起来的,可他知道,现在文官集团恨透了张居正,自己要是维护改革,肯定会被群起而攻之。有一次,万历问他:“为什么地方官不按一条鞭法收税?” 申时行只能打圆场:“地方情况不同,或许得灵活处理,等臣再问问各省巡抚。”

这一问,就没了下文。各省巡抚都是文官,他们早就串通好了,要么说 “百姓不适应银子交税”,要么说 “国库需要粮食”,反正就是不按一条鞭法来。申时行没办法,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文官集团的摆烂,还不止这些。万历想立福王为太子,文官们反对,说 “立长不立幼”,这是 “祖制”。其实他们不是真的在乎祖制,而是怕福王上位后,重用自己的人,打乱现有的利益格局。万历跟文官们僵持了十几年,最后没办法,只能放弃立福王,可心里也憋了气,干脆不上朝了。

万历不上朝,文官们更没人管了。朝堂上的职位空了一大半,没人补;奏折堆在宫里,没人批;地方上的灾情,上报了好几次,也没人管。有个御史看不下去,上书说:“现在官员们只知道喝酒享乐,不管百姓死活,再这样下去,国家要完了!”

结果这封奏折一递上去,就被其他文官围攻,说他 “危言耸听”“沽名钓誉”。最后这个御史被调到外地,做了个小小的知州,再也没人敢说真话。

海瑞是个例外。他一生清廉,眼里容不得沙子。万历十五年,海瑞在南京做右佥都御史,看到地方官贪墨,就上书弹劾。有个应天府知府,贪污了几万两银子,海瑞把他的罪证整理好,递到了京城。可结果呢?内阁里的文官们把这事压了下来,说 “海瑞办事太急,没考虑周全”,最后那个知府只是被降了一级,调到别处做官去了。

海瑞气得不行,上书辞职,说 “现在文官们个个不作为,只知道谋私利,我留在这里,也没什么用”。万历皇帝知道海瑞是个好官,可他也管不了文官集团,只能安慰海瑞,让他继续留任。可海瑞心里清楚,自己就是个摆设,根本改变不了什么。

戚继光的遭遇更惨。他是明朝有名的将领,练出了戚家军,打倭寇、守边疆,立下了不少功劳。可文官集团却容不下他。因为戚继光支持张居正的改革,还跟张居正走得近。张居正死后,文官们就开始找戚继光的麻烦。

有个给事中上书,说戚继光 “手握重兵,恐有不臣之心”。其实戚家军纪律严明,戚继光也忠心耿耿,可文官们就是不放心,怕他权力太大,威胁到自己的地位。万历皇帝听了文官们的话,把戚继光调到广东做总兵,后来又干脆让他退休。

戚继光退休后,戚家军没人管,最后被解散了。曾经能打胜仗的军队,就这样没了。后来后金崛起,明朝没了能打仗的军队,只能节节败退。

万历十五年,看起来是个平平淡淡的年份,没有大的战争,没有大的灾荒。可在这平淡的背后,文官集团的集体摆烂,已经把明朝推向了灭亡的边缘。张居正的改革,本来能让明朝重新焕发生机,可因为触动了文官集团的利益,就被无情地废除了。

文官们嘴里说着 “为了国家”“为了百姓”,可实际上,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乌纱帽和银子。他们反对改革,不是因为改革不好,而是因为改革断了他们的财路;他们不作为,不是因为没能力,而是因为怕担责任。

万历皇帝虽然是皇帝,可他也管不了这些文官。他想做事,文官们就用 “祖制”“道德” 来约束他;他想惩罚文官,文官们就集体上书,以辞职相威胁。最后万历只能用怠政来对抗,可这样一来,国家就更没人管了。

张居正要是泉下有知,看到自己一手推行的改革,就这样被文官集团毁了,不知道会有多痛心。他当年冒着天下之大不韪,推行考成法、一条鞭法,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让明朝能延续下去。可他没料到,文官集团的利益网,竟然这么坚固,这么难打破。

万历十五年的冬天,北京下了一场大雪。陈治本站在衙署门口,看着漫天飞雪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想起刚入仕时的理想,想做个好官,为百姓办事。可现在,他只能跟着其他文官一起,浑浑噩噩地过日子。他知道,这样下去不行,可他也没办法 —— 在这个集体摆烂的文官集团里,谁要是想独善其身,谁就会被排挤,被打压。

远处的皇宫里,万历皇帝正对着一堆奏折发愁。这些奏折,有的是请求补官的,有的是请求赈灾的,有的是弹劾官员的。可他看着这些奏折,却不知道该怎么办。他知道文官们不配合,自己就算批了,也没人去办。最后,他只能把奏折扔到一边,叹了口气。

明朝的衰落,不是一天两天的事。从万历十五年开始,文官集团的集体摆烂,就像一剂毒药,慢慢侵蚀着明朝的根基。后来的农民起义、后金入侵,不过是压垮明朝的最后几根稻草。而这一切的根源,早在张居正改革人亡政息的那一刻,就已经埋下了。


 
举报收藏 0打赏 0评论 0
 
更多>同类历史
  • zhangwei
    加关注0
  • 没有留下签名~~
推荐图文
推荐历史
点击排行
网站首页  |  关于我们  |  联系方式  |  用户协议  |  隐私政策  |  版权声明  |  网站地图  |  排名推广  |  广告服务  |  积分换礼  |  网站留言  |  RSS订阅  |  违规举报  |  鲁ICP备19059357号-1